对于“长新冠”，辅酶Q10、维生素C、吸气肌训练、高压氧等均无效！BMJ系统综述

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10%~20%的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有持续症状，但找不到其他原因，即所谓的“长新冠（long COVID）”。近期，我国一项调查研究显示，新冠病毒感染者中10%~30%有“长新冠”症状。

“长新冠”症状如此普遍，那么，有哪些方法可以缓解或消除这些症状呢？

11月27日，英国医学杂志（BMJ）发表的一项系统综述提示，截至2023年年底发表的文献中，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仅认知行为疗法和身心健康康复项目很可能会改善“长新冠”症状，且间歇性有氧运动对于改善“长新冠”患者的身体机能优于持续运动。

其他干预措施的有效性都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来支持，包括伏硫西汀（抗抑郁药）、leronlimab（一种靶向CCR5的人源化IgG4单克隆抗体）、益生菌-益生元组合、辅酶Q10、杏仁核岛叶再训练、L-精氨酸联合维生素C、吸气肌训练、经颅直流电刺激、高压氧以及提供“长新冠”患教信息的APP等。

作者强调，身心健康康复和认知行为疗法等干预措施的成功可能取决于它们在未来试验和环境中能否真实复制以及治疗医师是否有经验。值得注意的是，身心健康康复方案和认知行为疗法都是线上提供，这有助于今后广泛实施。

然而，认知行为疗法和身心健康康复方案都需要患者的积极参与，这可能具有挑战性，因为一些患者对这些方法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表示担忧，并且认知行为疗法和康复的有效性意味着“长新冠”不是“真实的”，而是“心理上的”。

另外，“长新冠”可能是一种异质性疾病状态，尚不清楚上述有效的干预措施是否对所有“长新冠”患者广泛有效。例如，有关身心健康康复方案的证据来自于经历了重症急性新冠病毒感染并需要住院的患者，对轻度至中度感染患者的影响可能有所不同。

2023年本刊发表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相关心肌损伤、心肌炎和感染后状态管理专家共识（第二版）》指出，“长新冠”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状态，包括疲劳、胸闷、气短、胸痛、心悸、认知功能障碍（“脑雾”）、睡眠障碍、胃肠道症状、焦虑和抑郁等多种症状，涉及循环、呼吸、泌尿、消化、内分泌、神经、精神等多个系统。

共识指出，新冠病毒感染后状态（长新冠）与免疫失调关系密切，提高机体免疫力也是重要措施，包括增加以有氧训练为主的运动、良好的营养支持（尤其衰弱、肥胖、营养不良和微量营养素缺乏者）、评估睡眠状态和心理问题并进行针对性干预等。

作者表示，目前关于“长新冠”患者最佳治疗的指导有限，大部分指南基于共识，而不是基于严格系统综述的建议，或提供的管理建议有限。

例如，由于对运动后不适的担忧，目前关于“长新冠”患者的管理指南在很大程度上优先考虑身体活动管理（身体活动节奏，通过放慢速度和休息来调整活动）而不是身体活动。但研究结果表明，包含监督和协商下的适度身体活动在内的干预策略对“长新冠”患者可能是安全的。

作者表示，医务人员越来越多地遇到“长新冠”患者，在缺乏可信和最新证据总结的情况下，患者可能会接受未经证实、昂贵且有害的治疗。相信该系统综述将为未来的“长新冠”患者管理指南建议提供信息。

研究者从Medline、Embase、CINAHL、PsycInfo、补充医学文献数据库、Cochrane临床对照试验中心注册数据库搜索截止到2023年12月的相关随机对照试验，最终纳入24项试验，共包含3695例≥18岁的“长新冠”患者。

其中4项试验（n=708）评估药物干预，8项试验（n=985）评估身体活动或康复治疗，3项试验（n=314）评估行为干预治疗，4项试验（n=794）评估饮食干预，4项试验（n=309）评估医疗器械和技术，1项试验（n=585）评估身体活动联合心理健康康复。

分析结果显示，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与常规治疗相比，认知行为治疗的线上项目很可能会减轻“长新冠”患者的疲劳症状（均数差-8.4）以及提高注意力（均数差-5.2）。

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与常规治疗相比，监督下的身心健康综合康复线上项目很可能会改善“长新冠”患者的总体健康状况，估计每1000名患者中有161名患者出现有意义的改善或恢复，并且很可能会减轻抑郁症状（均数差-1.50）以及改善生活质量。

与连续运动相比，每周3~5次、持续4~6周的间歇性有氧运动很可能会改善“长新冠”患者的身体机能（均数差3.8）。

在药物干预方面，高度确定性证据表明，伏硫西汀治疗8周并不能改善“长新冠”患者的认知功能，而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伏硫西汀对患者的抑郁症状和生活质量的影响很小或没有影响。Leronlimab、氨基葡萄糖胞壁酰二肽（分枝杆菌细胞骨架中具有免疫佐剂活性的最小结构单位）、爱维治（小牛血去蛋白提取物）等药物的证据确定性低或极低，或试验完整性存在质疑。

在身体活动与康复干预措施中，增加强度的多组分运动与理疗相结合的方案 vs. 单独理疗，低强度 vs. 高强度有氧和力量训练，住院康复与针灸相结合的方案 vs. 单独住院康复，吸气肌训练（一种呼吸训练形式，用于加强与吸气有关的肌肉） vs. 常规治疗，理疗与主动呼吸循环（旨在改善呼吸困难的呼吸训练）相结合的方案 vs. 单独理疗，治疗“长新冠”患者的有效性仅得到低或极低确定性证据的支持。

在行为干预策略中，一个名为ReCOVery的教育APP，包括在饮食、睡眠和锻炼等方面对患者提出建议以及杏仁核岛叶再训练（一个涉及神经可塑性、基于正念的冥想、交替鼻孔呼吸和其他生活方式相关治疗的项目），但这些干预措施只有低或极低确定性证据的支持。

在膳食补充剂和其他饮食干预措施中，来自1项试验的低确定性证据显示，合生元制剂（SIM01）可能会缓解“长新冠”患者的疲劳、提高注意力并改善呼吸困难，但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SIM01可能不会改善生活质量。

来自1项试验的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辅酶Q10以500 mg/d的剂量给药6周，很可能不会改善“长新冠”患者的生活质量。其他膳食补充剂或饮食干预措施仅得到确定性低或极低的证据支持，或者试验完整性存在质疑。

在医疗器械和技术方面，包括高压氧、主动高清经颅直流电刺激、光生物调节和主动氢疗法等干预措施都只有确定性低或极低的证据支持，或试验完整性存在质疑。

中等确定性证据表明，身心健康康复方案很可能对机体和认知功能、焦虑症状的影响很小或没有影响，对疲劳、疼痛或呼吸困难没有令人信服的有益证据。该方案对严重不良事件的影响非常不确定。

需要指出的是，新冠患者中心血管不适症状较为常见，及时识别心肌损伤至关重要。本刊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心肌损伤无创影像学评估中国专家共识》指出，磁共振是评估新冠心肌损伤最可靠的无创影像学方法。新冠康复后若肌钙蛋白、超声心动图及磁共振等无明显异常但仍有胸闷不适症状，可进一步行动态心电图及自主神经功能检测。

来源：

[1]Interventions for the management of long covid (post-covid condition): living systematic review. BMJ, 2024, 387: e081318.

[2]Long COVID facts and findings: a large-scale online survey in 74,075 Chinese participants. Lancet Reg Health West Pac, 2024, 52: 101218.

[3]国家老年医学中心，中国老年医学学会心电与心功能分会，北京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影像学组，中国医药卫生文化协会心血管健康与科学运动分会.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相关心肌损伤、心肌炎和感染后状态管理专家共识（第二版）. 中国循环杂志, 2023, 38: 105-115. DOI:10.3969/j.issn.1000-3614.2023.02.001.